正盛夏, 行道树上蝉声啁喳,听得人心烦意乱。 “指挥使,您先喝完茶。” 路遥扯了扯衣领,举起半温不冷的茶水便往嘴里灌,漏下的茶水和汗水调配成了胶水,衣服和皮肉黏在一起,憋屈又难受。 路遥喘了口粗气,把碗往桌上重重一磕,下属想接着倒茶,路遥把手往茶碗上一盖,扯着嗓子喊:“店家,给我来壶热茶!要滚的!”温吞水黏糊嗓子,难受。 下属知道上官这是在为案子烦躁,便劝道:“指挥使您也别太着急,这歹人之前就犯过好几起案子了,前头指挥使花了多少功夫都没能抓到他。可自打您上任之后,吓得他屁滚尿流,这都过去大半年了,他……” 路遥越听越觉得腻味,他截断下属的话:“你以为我凭什么能当上这副指挥使?” 下属愣了愣,正思忖着如何拍上官马屁,却听路遥道:“你若不想丢了这饭碗,最好还是许愿我们早早抓到凶手吧!”说罢,路遥掏了几个铜子拍在桌上,“走吧。” 不是刚刚才要了壶热茶?下属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问了句去哪儿。 “去义庄!”看看能不能从那几具尸体上找到什么线索! “啊?可……” “怎么?你不想去?那我换”“怎、怎么会!为民除害本就是我等职责所在,我当然要……”路遥懒得听废话,脚下完全不停。下属只得匆匆往嘴里塞了块点心,又把剩下的点心扫进了怀里:“您、您等等我啊!” 牙人朝路遥的背影抬了抬下巴,劝道:“李公子您听听,别看顺天是天子脚下,这日子也不太平着呢!您啊,还是得赶紧找个安稳的住处才是。” 李宴景拈了粒五香豆塞进嘴里——只敢含不敢咬——刚来这儿她试过这东西的威力,差点送走她大牙!一粒五香豆一点儿也不耽误她说话,只听她笑眯眯道:“我要是不着急也不能劳动您……您这是又有了合适的屋子了?” 牙人捡了粒五香豆,拿手指搓了搓,斜了眼李宴景,哼笑道:“您要求可不一般,前前后后我为您这桩活儿跑了几次了?” 李宴景给牙人倒了杯茶水,又把酥饼碟子往牙人面前挪了挪,接着朝他比了个“三”字,笑呵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