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的光线从唯一的通风口处反射进来,室内的尘埃便在这唯一的一缕脆弱的让人担忧会随时熄灭的光亮中缓慢的游动,像若干小小的虫子一般。 聂诩真保持着静躺的姿势。他的身体暂时动不了,唯一能动的就是眼珠子。能观察的范围也仅限于约十平方的天花板,但这天花板粗砺的很,只是完整的一块巨石。所以聂诩真第一感觉这应该是一个地窖。 血腥味混杂着粪便的气味充斥进鼻窍里。所以第二推断是屠宰场。这可不是个让人愉快的地方。聂诩真皱了皱鼻子,这时现手脚恢复了些许知觉。他缓慢坐起,待头部如迷幻般的眩晕褪去,他便站起身子。 这是十平方左右的监舍。三面是坚硬的石壁,另一面是足有胳膊粗般的铁门围,铁门围之外是可供三人并行的甬道。甬道上也有微弱的摇曳的光芒,应该是在墙壁的方位布局着灯火。 这他么的是一所牢房。聂诩真咒骂了一句。远处隐约传来的铁镣铐与石板摩擦的声音更证实了这一点。 可到底怎么来这里的,聂诩真一点头绪都没有。他记得当时自己正盯着a股行情看,看着大盘跳水,看着千股跌停,看着自己的融资账户因保证金低于红线而被平仓。然后他记得自己冷静的拿了一瓶矿泉水倒在自己头上,然后开始用头猛烈的撞击桌上的昂贵的苹果一体机,一下,两下,三下,。。。。后面不记得究竟多少下,脑袋完全是插了进去,最后的感觉应该是电流像蛇一样钻进脑子去,痉挛与抽搐是避免不了的,然后就是迷幻。无尽的迷幻。 这就有些奇特了,按照常理,人死后应该是无尽的黑暗才对啊。 自杀是避免不了的。耕耘了过二十年的股市,最后颗粒无收。聂诩真本来多少就是有些傲骨的人,虽然没有好的出身,但985学府毕业,律师证,中医证,cFa证也都是拿到手里的,前程也本应该坦坦荡荡才对,可他入错了行了,进了股市,而且他还沉迷其中了。 他一直处于一种类似哲学家加缪所说的荒谬状态,追求自我实现但自我实现不了的状态。加缪给出的解决方案一种是自杀,一种是妥协,一种是信仰的飞跃。聂诩真自我妥协不了,也没什么信仰,所以自杀成了唯一选择。 可死就死吧,这来的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