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安原先不是这样的。 幼时叫名门陈家收养了去,也是芝兰玉树般的人物,可与淮南王世子薛子湛并称京城双骄。 出征时,我曾远远看过他一眼。 少年鲜衣怒马,扬起的笑容比九天宫阙还要绚丽。 可现在……他像待价而沽的商品一般站在那里,无数恶语如尖刀掷在他身上,无数淫邪的目光在他身上逡巡。 「这沈念安,着实有些可怜。」 吏部尚书的嫡女苏颜在我耳边低语。 我微微怔愣,便听到她接着说:「卿卿刚回京怕是不知道,这可是一桩天大的丑闻。」 确实,若不是苏颜神神秘秘拉我来这望春楼,我甚至想不起他的存在。 「人们皆言他善蛊人心,恩将仇报,勾得陈家父子反目,家族百年基业毁于一旦。」 「我看未必。」 「起了邪念的人呐,惯会为自己寻找遮羞布。」 「竟对外宣称沈念安才是罪魁祸首,把他名声毁了彻底后,还将其卖入男风馆。」 苏颜狠狠啐了一口,一张俏颜上写满厌恶。 「倒是你,几年不见言辞愈发大胆了,一点都不像养在深闺的姑娘。」 我伸手在她的琼鼻上一刮,把沈念安暂时撇在一边。 我虽常年身处西漠,可对京城的腌臜事也略有耳闻,不过是披着一层锦绣外皮,内里早已破败不堪了。 因此倒不算特别震惊。 最多……是有几分可惜而已。 灯光昏暗,丝竹磬声,周遭涌动着燥热。 镀金的台子上人影绰约,沈念安开始了动作。 他的容颜在赤色纱帘摆动间半隐半现,腰肢半露,线条分明,可又给人一种不堪盈盈一握之感。 生疏的舞蹈动作为其添上几分色气,令人血脉喷张。 若是到了大漠,怕是连那里汉子的一个手都打不过。 我皱皱眉,偏偏眼睛挪不开分毫。 周围已经有几个略眼熟的大人物开始了躁动。 「想必大家都等急了。」 一个年约三十岁的女人走上台,姿态摇曳,风韵犹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