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衍出征的前一日,天穹泼墨,风雨如骤,浸湿了诺大皇城。 那时他已半月未曾召见我,却在夜半时孤身一人坐于我床头前。 风破开的窗柩响动吱呀,转瞬的电闪雷鸣下,霍衍凌厉的脸庞若隐若现。 他温热的手指在我脸颊处轻碰,说要我等他,待他回来时会送我一份大礼。 我不敢问是什么大礼,进宫的数年里,苦也好乐也罢,向来是他给什么我便受着什么。 我似一具无神的躯壳,乖巧地应着:“阿瑶等陛下回来。” 五年前,我还是人人艳羡的易国公府世子夫人,我的夫君为我立誓不纳妾,为我生病三步一叩首跪上安平寺。 可新帝继位大宴群臣那日,只因他多看了我一眼,我的夫君便将我拱手相送。 从此后,这世上再无易国公府世子夫人赵家月瑶,深宫里却多了一位瑶贵人。 而易云舟自此后,便仕途顺畅,扶摇直上,已然没落的易国公府更是一跃成世家前列。 宫中人大多疑惑,新帝究竟对我是喜还是恶。 若是恶,为何新朝初立,朝局动荡时,都不惜落人口实也要强娶臣妻。 若是喜,为何进宫数年,日日赐我避子汤,至今我还是一个小小贵人。 可这都不重要了,霍衍大概也想不到,他的贵妃竟会恨我到这个地步。 在他走后的第一日,她便迫不及待地要将我处死。 可我明明从未碍着她,每每见她,我都避之不及,甚至她有意无意的***,我都默默忍下。 我一直都明白,霍衍虽将我抢来,但他从不会在意我于深宫中的困苦。 宛贵妃罚我跪于雪地时,他只淡淡瞥了一眼,厚重的大氅便从我脚边飘过。 宛贵妃将我推入莲池时,他会责怪我不知礼数,惊吓了贵妃。 宛贵妃出身世族大家,中宫无人,这后宫便是她的天下,想要处置一个小小的贵人轻而易举。 新做的棺材明目张胆地抬进我偏僻的宫殿中,我忍着浑身的惧意:“贵妃娘娘,您这样……这样做不怕皇上知道了……” 她倚在檀木软座上,歪着身子,把弄着纤纤玉指,掩着嘴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