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越来越好了,五环外都是如雨后春笋冒出来的房子,鳞次栉比,一眼望去是真的挺壮观。 舒纾好像从来没这样去仔细地观察这座城市,偶尔公众号上跳出来关于它的文章,看着执笔人骂这座城市像个怪物,吸吮年轻人的汗水,带走梦想者的光阴。她从来都是手指划划就过去了,没有任何感觉。 此时此刻她才明白,因为她以前从来不能体会这些,她是金字塔顶端的人,过惯了养尊处优生活的人怎么会理解普通人的酸甜苦辣。 但现在理解了,在爸爸被仇家突然地弄垮台,本来大好的政治前途塌陷,警察来封了别墅,把她和妈妈赶出生活了十五年的家。那日妈妈撕心裂肺的哭喊,爸爸被押着上了警车的画面,她大概永远也不能忘记。 后来妈妈每日的打电话找人求人,从一开始对方的好言相劝保重身体到后来的没几秒种就挂了电话,妈妈也从抱有一线希望变成万念俱灰,舒纾眼睁睁地看着她最亲爱的人眼泪淌干在脸上,却束手无措。 舒纾记得最后打的一个电话,那个叔叔一听到妈妈的姓名就挂断了。她还记得这个叔叔笑起来很面善,像弥勒佛一样,她有次和家里人闹小脾气了,给这个叔叔打个电话,他就放下手里的事陪她吃喝玩乐了一天,还对她说,“以后和爸爸妈妈闹矛盾了就再来叔叔这里,叔叔下次再带你吃家私房菜,肯定合你胃口”。 原来所有的骄纵和疼爱,都是因为爸爸妈妈的保护。她这样想着,坐在客车上,看向窗外,车已经开出六环了,灰色的高架和房屋再往后快倒退,仿佛过往的画面也都在流逝。 舒纾把头靠在玻璃窗上,视线慢慢模糊,窗户因为车的快行驶而微震,眼泪就啪嗒啪嗒地被震得抖落出来。她在心里默念,市再见。 “啪”,门被推开,打断自习室的安静。清晨的阳光斜斜的从门外照进来,班主任拍了拍手,“打扰下大家啊,咱们班来了个新生,大家欢迎。” 舒纾低着头走进来,额前的刘海好像有点长了,戳得眼睛痒痒的。她抬头开口,眼神沉静,声线有些微微颤抖,“大家好,我叫舒纾。希望以后能和大家好好相处。”随后班上响起稀稀拉拉的巴掌声。 那是陈潮又第一次见她,门外的阳光将空气里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