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刚蒙蒙亮,衣裳打满补丁的农妇秦柳正准备出门。 “姑姑,你,你还会回来吗?” 身后传来小男孩怯生生的问话。 秦柳停下脚步转过身,血腥气尚未散尽的院子里,几间残存的茅草顶土屋前,五岁的小男孩赤脚踩结了寒霜的泥上,用脏兮兮的袖子擦了擦绿的鼻涕。 秦柳安慰小男孩道:“大郎,有外人在的时候,记得改口叫娘。娘去镇上看看就回来。你在家好好照顾爷爷和二郎。” 大郎乖巧点点头,因为营养不良,芦柴棒似身体上架着个大脑袋,看着让人揪心。 农妇扫视一下院子里的几间茅草屋,把破败欲坠的院门扶了扶,继续往街道上走去。 身后穷破潦倒、家徒四壁的茅草屋是她如今的安身立命之所,还有一个残废公公,一个便宜儿子,一个亲儿子要养。 家里的米缸空空如也,她得出门寻找活路。 破败的街道两边皆是被大火焚过的残垣断壁,空气里随风飘荡的灰烬无声诉说几前这里有怎样惨烈的大火。 街上偶尔有几个带着伤、面容呆滞麻木的行人路过,手里拿着从过了火的废墟里捡出来的还堪使用的物件,比如铁锹,锄头。 有个蓬头垢面的叫花子手里拿着半块黑黢黢的窝头,边走边狼吞虎咽,眼神防备盯着靠近他的行人,生怕行人抢了他的窝头。 秦柳此时没有心思诅咒作恶多端、烧杀抢夺无恶不作的草原鞑子兵,因为她胃里就像有火在烧。叫花子手里的半个窝头馋得柳儿的肠胃剧烈绞动,痛得她不得不捂住了肚子。 实在是——太饿了! 她心慌乏力,脚步虚浮,把有些颤抖的手举到嘴边,想舔一舔,啃一啃。 越往前走,行人越来越多。有吆喝声传来:“官府开仓救济!过来领粥了!” 冷冽的空气中飘出了一股诱人的粥香,诱得她肠胃又是一阵绞动。 秦柳小小跑了几步,前面果然排着长队,各色衣裳打着补丁的人们拿着陶碗等待领取赈济粥。 她连忙转身往回跑。 得赶紧找个大碗过来领粥! 气喘吁吁跑回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