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年7月。 下午四点多,南方五溪市某化肥厂宿舍楼下。 沈天和拿着个从二道贩子道: “妈,爸怎么了?你再说一次!!” 电话里,沈母话音中泛着哭腔: “我说你爸被人打了!你弟还在坐牢,家里就你一个男娃,你姐在外地,太远也过不来!” “妈你别急,到底怎么回事?爸怎么会跟人打起来?” “还不是因为借了沈琨三万块钱的事儿?” 沈天和眉头紧锁:“上个月不是拿了一千八给他吗?又来了?” 对沈琨这个人,沈天和的印象还挺深的。 大约三年前,沈天和的弟弟也因为过失杀人被判三年,并且还得给予对方六万的民事赔偿金。 96年那会,五溪市工人月薪不到五百块,六万块钱可不是小数目。 沈保国一时间焦头烂额,到处借钱,亲戚借遍了也没能凑齐医药费和赔偿款。 万般无奈下,托熟人借了沈琨三万的驴打滚。 当时借钱时有熟人搭线,并不知道是驴打滚,后来写了欠条、落地生根后,才知道这玩意多吓人。 沈天和母亲身体有不少慢性病,干不了大活儿,就在家门口挂了个裁缝铺子,每天帮人缝补衣服挣点钱。 沈保国则是出门没日没夜的帮人盖房子,当小工。 而沈天和当了三年义务兵出来后白天在化肥厂上班,晚上就去干保安。 一家三口连轴转,把命都搭上了,就想着早点还完钱。 即便是这样,依然没能填堵上驴打滚的窟窿。 钱还不上,沈琨肯定得催。 这本来无可厚非,但那时候民间借贷本就属于灰色地带, 催债的手段也相当粗暴。 比如往家门口泼油漆、泼狗血啊,在村里的院墙上刷大字。 或者拿着喇叭在村里成天吼啊,甚至于有一次沈母晚上睡觉时,窗户被砸碎了,从外边丢进来一只血糊糊的死猫。 当时那死猫直接丢到了沈母床上,当场把沈母吓到住院了... 这么一通折腾,弄得沈天和一家在村里没法做人了,亲戚见了沈天和一家也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