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水卷】 君家住何处,妾住在横塘 停船暂相问,或恐是同乡 ——— 在玛门的时代我做风神的祭司 高歌幻境贩卖梦想 【楔子】夜渡 雪夜下临洮,河西风如刀 ****** 胡天八月即飞雪。 成化十九年八月,天儿特别冷。这天夜里,整个陕甘境内突然飘起白毛雪沫子来。 官道上突然传来泼剌剌的马蹄声,一彪人马从雪里冲将出来。马跑得很急,口吐白沫子,浑身冒热气,毛上挂着霜绺子。这伏在马上的六七人均皮袍加身布巾遮脸,为的那女子马鞍上捆着一束长条形物什,看形状像是一把被包起来的剑。仔细看时,这包袱皮原是僧人们穿的袈裟。 身后一阵弦响,众人慌忙低身,箭镞擦着头皮嗖地就飞过去。原来他们身后紧咬着另一拨人马!这群人刀更寒,马更壮,没半点人声的嘈杂,只有兵戈相拨之声,呈楔形迅向前面的人包抄而来。 两队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眼看就要追上了! 为那人突然爆出一句清亮亮的惊叹:“瞧,黄河!” 远处的四围,是高广绵折的山脉,在这被她冲刷出来的贫瘠而广阔的谷原上,正躺着黄河浑厚的身躯。水流似乎被冻得缓慢,雪花无声落入夜里浓黑的河水,仿佛被巨大的浑沌所吞噬。 追猎者一声令下: “绝不能让他们过河!” ****** 渡口上一座破茅草房,看起来已近颓圮了。 房里燃着一堆炭火,架一只嘶嘶作响的铜壶,红光映得四周暖和。 火堆旁坐着两个人。 船老大有些年纪,身材又瘦又皱,仿佛一团洗过却没有展开来、在角落暗自阴干了的破布;只脸上一个大鼻子红的耀眼,他脸上的红以鼻子为中心逐渐往外扩散,。只见他里把磨得光的烟嘴塞入不红的嘴里,朝那个拄着一根棍棒包袱,规规矩矩地靠着墙坐着的青年问道:“后生,咋这么着急过河?” 这年轻人裹了件旧皮袍子。袍子仿佛不是他的,宽大得不称身;领子合得也不好,露出里面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