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9年冬。 云层压得很低,风起。 寒风有点刺骨,云层也压得太低,随时可能迎来冬季的一场雨。 下岗村的孩子们并没有减少热情,在河边打着水仗。 这是村子里孩子们为数不多的娱乐之一,也是最好玩的娱乐之一。 比赛进行得热火朝天。 正在捡石头的苏宝财喊“看,荣均” 顺着他的手指,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一个五六岁的男孩缓缓地进入了大家的视线。 男孩衣服破碎,补丁密麻而脏污,宽大漏风罩在他身上,让他看起来格外瘦削。此时他正捂着腿肚子,苍白的额头上渗出汗珠,划过他精致漆黑的眉锋,挂于下巴上,摇摇欲坠。 苍白一点也没有掩盖住他脸蛋的漂亮,反而显得精致明艳非常。 他正坐在地上,腿卷着,正拔了地上的草,往嘴里嚼着,又往腿上敷着。 血从腿肚子上流下来,被草药一敷,眼见着止血。 阴影投下,一个,两个,遮挡住光线。他惊慌失措地抬头,正是一群村里的孩子,将他团团围住,瞳仁猛地一缩。 “他的脚好像受伤了。”人群中,有人小声说着。 “我知道,他吃了他大伯的粮食,被他大娘打的。” “他大娘为什么打他吃饭不是很正常吗” “因为他偷的。” “原来偷的啊,我阿娘说,偷东西的都是坏蛋。” 小孩子天真,但就是这份天真,最容易伤人。 荣均眼帘垂下,面无表情,按着草药的手紧握成拳。 “他还是狗崽子,地主老财的狗儿子。”苏宝财嗤了一声。 “我听说地主要d。” 天真无邪,句句伤人。 苏宝财见荣均面无表情,顿时恼羞成怒,抓过他按着腿肚子伤处的草药,用力地踩地上。 草药在他的猛踩下,烂成泥。 荣均抿紧嘴角,浓黑的瞳色闪过一抹恨意,他扶着腿挣扎、踉跄着想要站起来。 被苏宝财一脚踢在地上,荣均腿肚子上好不容易止住的血,再次涌出,染红了泥土。泥土混着血水,浸进他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