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六月盛夏时。 六岁的大妞跪坐在地,看着躺在地上浑身湿透,气息渐弱的阿娘,泣涕如雨。 紧握阿娘的小手,只觉愈地冰冷。 这种冰冷,仿佛能穿透她的心灵,渗透她的骨髓,令她全身止不住地颤抖。 不远处,三岁的二妞正趴在地上,扯着嗓子号哭着。 周围则是充斥着各种说话声,嘈杂喧闹。 “呸,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 “可不是咋的,要不是杨氏平时待人周到和气,咱们又是一个村的,谁愿意管这闲事。” “你说我以前咋就没现,这满越他娘是个心狠的?” “瞧瞧她刚才一脚就把小孙女踢出一米远,也不知是用了多大的力气。” “可不是,你们说她咋能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家里的儿媳浑身湿透地躺在地上?” “也不怕人有个好歹。” “你都说了她是个心狠的,那她还会怕杨氏有个好歹?” “我看她呀,是巴不得杨氏直接死了算了。” “唉!你还别说,我看这杨氏怕是不好了。” “你瞧她那出气多,进气少,躺在地上半天都没个动静的样子,没准还真就遂了满越他娘的心意。” “这可真是作孽哟!咋好好的一个人,就被逼到要跳河自尽呢?” “偏巧李郎中今儿还不在村里,连个能上前给杨氏医治的人都没有。” 与这些说话人对喷的是一个长着一双吊梢眼的妇人王氏。 王氏中年丧夫,一个人把独子养大,为人很是泼辣。 她一人舌战村中这么多妇人,也丝毫不落下风。 “我救不救人,关你们屁事。” “是她自己投的河,要去见阎王,又不是我推的。” “不过有件事我还是要说清楚,大夫我叫了,可人家不在。” “这说明什么?” “说明连老天都不让那占着茅坑不拉,还生不出儿子的贱人去死。” “你说就这,你们还凑啥热闹?管啥闲事!” “对了,是你们谁把人抬到我家门口的,赶紧给我抬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