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飞,今年岁整。 四年前王建飞家祖坟冒了烟儿,他像是一匹黑马,从落后的村子里奔了出来,成了他们村唯一的一名大学生。 今年年初,王建飞家祖坟上又冒了次烟儿,毕业的他又到县里找到了一份非常优渥的工作。父母的腰板也挺直了好几度,跟邻里邻居说话的音量也不自觉地添了几分贝。 然而,只有王建飞自己知道,其实他平凡的就像是黄河里的一颗沙子,在那个大城市里,他根本挺不起腰来…… 今年的第一场雪,似乎是比以往来的稍早了一些。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王建飞骑着心爱的自行车往家里赶,县城的公路上已经积了一层白雪,自行车轧雪的吱嘎声和轿车的马达声,汇成一曲感人的交响乐,毫无悬念地衬托着他的贫穷,象征着别人的富有。 行至县医院门口,王建飞不失时机地停下车子,对着已经冻的有点儿僵的双手手心里猛地哈了两口气,手指头终于得以活动了几下,然后高频率地搓了搓手,总算是磨擦生热,让他这双已经形同机械手的人手恢复了一定的血液循环。 短暂的取暖之后,王建飞正要骑上自行车继续赶路,身边一阵急刹车的声音把他吓了一跳。 王建飞扭头一瞧,是一辆红色的马自达,径直停在了他的身边。 这车王建飞认识,它的主人,是跟他一个办公室的同事,李光明。 李光明目前跟王建飞一样,也是光杆小职员,没有等级,没有升职。但他比王建飞有潜力,因为他爸是有些权力的。 李光明打开一扇车窗,探了个脑袋出来。这个油头粉面的富二代,总是留着一个永恒不变的中分头型,一道明显的中线,将那圆圆的脑袋分成两个半球,而且老远就能闻嗅到他头上那过量的乳味儿,刺鼻至极。 王建飞两只脚支在地上,冲正要说话的李光明道:“下雪天还刹车这么急,很危险!你开车得注意点儿,别拿生命开玩笑!” 李光明歪着脑袋捏了一下自己的小鼻子,得意地笑道:“不怕不怕。咱这车有aBs,四轮碟刹,下雪天也不侧滑,不耍尾!安全系数,高!” 王建飞‘哦’了一声,实在是无法理解李光明口中所说的‘aBs’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