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扫梧桐,万物惊秋。 闺房。连琐纹的雕花窗棂,粉絮如云的秋芙蓉,火树般焚在人濒死的绵绵醉梦里。 是龙袍天子面目冷戾:“人人皆道八皇弟仁谊温润,丰神俊朗。清儿以为比朕如何?” “想当年八皇弟春风得意,多少闺秀暗中心许,清儿恐也不能免俗吧?却不知如今在清儿心里,是朕厉害,还是他厉害?” “叫一声,朕爱听。” 是凤袍女子娇声如鸢啼莺啭:“哈哈,梅清竹,你到底还是争不过我。” “当年八皇子妃之位,是我得了。如今四郎的后位,又是我得了。” “父亲为我,肯下药害你小产,至于母亲,哈哈,你那死鬼姨娘再投十次胎也比不上我娘。” “五妹啊五妹,真是不巧,你这一生珍重的渴望的一切,全都落在了我手心呢...哈哈,今日四郎下了两道圣旨,你猜是什么?” “一道是立我为后,一道是赐你去死!” 庭院的枯桐叶漫天匝地卷盖下来,掩下她死难瞑目的眼睛。 眼角一滴残泪洇开,水光中,恍然又是那烟波浩渺的湖泊。 斜阳迟暮,四山沉烟;彤霞成绮,澄湖如练。 锦衣少年静立在漫天烟霞里,用尽一生的爱恨悲愁,也不足以梦一个与他初遇的黄昏。 他回眸一笑,朝她步步行来,衣袂临风。 “梅五小姐。” “萧珩...” 梅清竹霍地睁开眼。茫茫混沌如云雾飘散,眼尾一滴余泪滑落无痕。 “这是何处...” 她不是已经死在冷宫中... “喏,梅五小姐就在这间房,正醉着。”一道苍老的声音透过门缝,隐隐约约:“将她拿下,你就是侯府贵婿了,姓王的,你可明白?” 旋即是陌生又似曾相识的男声:“是,是,小人谢嬷嬷大恩大德,谢李大小姐大恩大德。” 梅清竹猛地睁大眼,寒毛倒竖。 此人的声音她曾听过。 姓王,不就是十三年前她上侍郎李家赴宴,酒醉后闯入她房间的流氓,王二狗吗? 那一日嫡姐梅若卿和李家大小姐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