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洲,敦煌,野狼堡。 夕阳在漫天飞舞的黄沙中,只剩下斑驳的一团模糊光晕,哪怕是努力睁大双目,然而也是叫人看不真切。 经过风沙百年摧残,野狼堡如今只剩下残垣断壁。 野狼堡守将的张安洛沉默不语,独一人自立于城头之上。 即便是风沙肆虐,不停凶猛的拍打脸颊,张安洛也不作丝毫退让,就如同石像一动不动。 在张安洛身后,野狼堡中本就不多的士卒,个个都是衣甲褴褛,神情疲惫得双瞳尽是血丝。 自从穿越后不到一月,张安洛就被征召入伍。 先是随队北上,意图联络还对大唐存有敬畏之心的突厥人,想要争取突厥人的支持。 出访无果后,又才于野狼堡驻扎了一年之久。 原本穿越而来的兴奋,早就已经消磨殆尽。 自十五岁从军,距今在外风餐露宿已有三载,期间未曾过家门。 大漠落日圆,坐看孤烟直,张安洛黑了皮肤,粗糙了手脚。 张安洛知道此刻是历史上的大唐时期,只不过此刻不是贞观,也不是永徽,还不是天宝。 此刻的大唐,已经是中后期,正是江河日下之时。 便是张安洛所在的沙洲,乃至沙洲所在的河西之地,早已经沦陷于敌寇吐蕃人之手长达百年。 上百万的唐人,成了吐蕃贵族马鞭下的奴隶。 自两汉以来的国土,成了吐蕃人的牧场。 或杀或剐或掩或埋,只不过在吐蕃人的一念之间。 昔日汉家军旗出长安,今日却是胡人放牧马琴扬。 除穿越后的张安洛也曾有想过回去故土中原,然而在交通断绝、艰难险阻之下却是不能成行。 吐蕃人占领河西诸州之后,一直采取严防死守,一直采取高压统治。 为了防止西北汉人和大唐取得联系,凡是东向之人一经现,就是不由分说的加以杀戮。 那些被屠杀东归之人的级,高悬木桩之上,分立于道路两旁,以此震慑他人。 所以想要回去长安,那就只能北上借道突厥,再转向东南而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