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铜镜上。 全福人持着一把桃木梳,轻轻梳理女子如瀑的长。梳齿沾了些桂花精油,味道浓得有些闷人。 女子拈起帕子捂了捂鼻。 “一梳恩爱永相随。” “二梳齐眉共此生。” 梳齿在间缓缓游走,将鬓边碎梳至耳后,露出女子光洁的额头,额间花黄愈艳丽。 “三梳子孙满堂!” 全福人说完一通喜庆话,却见新娘子面带愁容,不似有大喜之色,心中划过一丝尴尬,清了清嗓子说对其一旁的丫鬟道“为小姐梳妆吧。” 锦书忙上前递出一叠厚厚的红封,微微福身,周全地说“谢过夫人,我家小姐承您吉言了。” 全福人这才点头,缓缓退出了房间。 一旁的许夫人早已泣不成声,拈着帕子不断拭着脸上的泪水“孩儿莫哭,往后可常回来,料想侯爷是个好相与的,定不会叫你整日困在那侯府。”说着,见女儿并未泣泪,只是神色始终淡漠,未有波澜,心下一紧,赶忙上前将其圈在怀里,温柔爱抚道“孩儿莫要再伤心,今次乃圣上赐婚,实在无有任何转圜的余地。皇命难违,姻缘天定,这是你的命,纵万般不愿,咱也只有接受的。人终向前走,女子总要嫁人。进侯府后,娘只盼你与侯爷琴瑟和鸣、举案齐眉。” 晨起听了好多喜庆话,这会儿又是母亲絮絮的念叨,许惠宁感觉脑子被这些声音扰得像蒙了一层雾,眼眶有些湿润,哽咽着回“娘,无碍,我只是有些不舍罢了。” 许夫人爱怜地吻了吻女儿的顶,柔声安慰道“养了二十载的女儿今次便要出嫁,娘又如何舍得?孩儿莫记挂,终归要走这一遭的,若是想念爹娘与你兄长,便时常回府看看……” 许惠宁拿帕子小心拭掉眼角的泪才没让妆容花了去,母亲的话一字字蹦入耳朵,她却静默不语。 都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嫁了人再回娘家当真如此轻巧? 还是没说什么,在母亲怀里安静待了会儿才复又抬起头“女儿无事,娘便放心吧。” 母女俩温情地抱了一阵,许夫人即去前院招呼了。 任谁看都是令人动容的一幅画面,只有锦书知道,小姐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