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城市在这个季节总是多雨,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湿漉漉的霉味,像极了那些酵在阴沟里的欲望。 顾野站在那扇深褐色的防盗门前,手里捏着一份皱巴巴的债权转让协议,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他抬手看了一眼腕表,下午三点,正是阳光最烈的时候,但这栋老公寓的走廊却昏暗得像个墓穴。 【苏离,开门。】 他敲了两下门,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令人胆寒的冷硬。 没有人回应。 顾野皱了皱眉。 作为一个混迹在灰色地带的【野路子】摄影师兼讨债人,他对这种死寂太熟悉了。 通常这种情况下,屋里的人要么是跑了,要么是……死了。 他凑近门缝,鼻翼微动。 没有尸臭,但有一股浓烈的、甜腻到令人反胃的味道——那是昂贵的红酒挥后的气息,而在这层香气底下,还掩盖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铁锈味。 血腥气。 顾野的瞳孔骤然收缩,那是野兽嗅到危险时的本能反应。 【操。】 他低咒一声,再也没有耐心等待。他后退半步,长腿猛地力,军靴狠狠地踹向门锁的位置。 【砰——!】 老旧的防盗门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哀鸣,门框震颤,灰尘簌簌落下。 一下,两下。 【哐当!】 门锁彻底崩断,铁门重重地撞在墙上,出巨响。 顾野大步跨进屋内。 厚重的遮光窗帘将所有的光线都挡在外面,客厅里一片漆黑,地上散落着无数空酒瓶,脚踩上去出玻璃滚动的脆响。 顾野没有开灯,他循着那股血腥味,径直冲向了浴室。 浴室的门虚掩着,里面透出一丝微弱的光。 顾野一把推开门。 眼前的景象,让他这个见惯了生死的男人,呼吸都在瞬间停滞了半拍。 并不是恐惧,而是一种近乎窒息的惊艳。 白色的搪瓷浴缸里放满了水。 不,那已经不能称之为水了,那是一池深红色的液体——昂贵的波尔多红酒与鲜血混合在一起,呈现出一种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