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昏暗禅房里弥漫着草药和血腥气。 宋昭阳坐在床榻上,冷漠的眸穿透烛光,落在椅子上被捆住的少年。 少年垂着头,血污沾染着他苍白的脸,烛光勾勒出他挺拔的鼻梁与紧抿的薄唇,鼻尖那颗痣宛若血珠,生出一股浑然天成的邪气。 丫鬟三两战战兢兢走上前,声音发颤:“姑娘,您怎么把这位重伤的公子绑起来了,咱还是快点将人交给住持,若是被误会什么,可真就没活路了。” “活路?”宋昭阳拢了拢单薄的披风,端起半凉的茶盏饮了口,“他们用一顶漏风的轿将风寒入侵的我送进这郊外寺庙,不就是想断了我的活路么。” “泼盆冷水,叫醒他。”宋昭阳吩咐道。 她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中匕首。 一个时辰前在后山捡药,这个浑身是血的男人倒在她必经之路上,恰好腰间佩戴着永昌侯私人玉佩。 太多的巧合,只会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陷阱。 “姑娘,这......”三两看着少年惨白的脸,犹豫不决。 “放心,死不了,泼!” 宋昭阳语气不容置喙。 一盆冷水当头浇下,少年猛地睁开眼,湿漉漉的睫羽下,眸色如寒潭般清冷深幽。 他涣散的目光缓缓聚焦,打量着四周,声音气若游丝:“夫人......这是何意?” 宋昭阳勾唇冷笑,走到男人面前,拔出利刃,锋利冰冷的刀尖挑起男人滴水的下巴。 “鲜血淋漓的伤口,未伤半分根骨,却倒在我采药的必经之路,还带着永昌侯的私人玉佩。” 她俯身逼近,眸中杀意凛然:“说,是谁派你接近我,意欲何为!” 匕首拉出一道细微血线。 生死间,少年眸中伪装的脆弱悄然化作一股笑意,他迎着刀锋抬起头笑:“你同外界传言中并不同。” “传言?”宋昭阳冷笑,“传言有说侯府谋算嫁妆,恶毒夫君推我入莲花池等死,还是说娘家送来三尺白绫要逼死我?” “自然不曾。”少年仰头与她直视,“传言世子夫人无能善妒,自请下堂,侯府不肯,便来佛门静地修养身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