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小姐她——” 苑文俪淡淡扫了一眼跪在地上战战兢兢,话都说不利索的丫鬟,无奈地捏了捏眉心,道 “起来吧,怪不得你,音音她还是不肯吃药吗。” “回夫人、是、是的。” 袖春想起躺在榻上已经熬得面色惨白的崔少征,一双秀气的眼终是忍不住滚下泪,粗粗揩了把脸,干脆又跪在了苑文俪脚边,哽咽央求着 “夫人,奴婢求求您就把信给小姐吧,从三日前起,小姐不仅滴米未进,这药也耽搁了三日、再、再这样拖下去,奴婢怕小姐、小姐她、呜呜呜 。” 袖春是家生奴自小便跟着崔元征一同长大,月份上小姑娘比崔元征还大四个月,苑文俪看着跪在地上哭得整张身体都在抖的人,又想到病榻上那个生来便是叫自己和亡夫心疼一辈子的独女,到底是心软得从袖子里掏出了已经拆封的信件。 女人看着手里薄薄的信封,一想到信件里的内容便未自己的女儿不值。 “拿去,盯着小姐把药喝下,喝完了再将信给她,记住了!必须盯着她把药喝完才能给她。” “好、好夫人!” 袖春如获至宝,双手接过那封轻飘飘却重逾千斤的信,磕了个头,连忙爬起来,几乎是跑着冲回了崔元征的闺房。 屋内药气混杂着清冷的梅香,裹着雪白貂裘披肩的崔元征静静靠在引枕上,脸色白得几乎透明,仿佛一碰即碎的白玉菩萨像。 她听见动静,眼皮都未抬一下,只空洞地望着帐顶繁复的缠枝莲纹,失了血色的唇紧紧抿着一言不。 “小姐!药、药快凉了,您好歹喝一口吧?” 袖春将信藏在袖袋里,小心翼翼地端着温在暖笼里的药碗走近女孩,声音里还带着未散尽的哭腔。 崔元征依旧不语,连呼吸都轻浅得令人心慌。 袖春想起苑文俪的嘱咐,狠了狠心,将药碗又往前递了递,低声道“小姐,夫人说了,您把这药喝了,信……就给您。” 一直毫无反应的人终于动了。 崔元征缓缓转过头,那双原本灵动的眸子此刻黯淡无光,却死死盯住袖春,干裂的嘴唇微启,声音沙哑“信……呢?” “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