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庆侯府,二公子的庭院内。 院中玉兰初绽,香气浮动,雕栏玉砌间一派春光。 ——“啪” 的一声脆响。 惊起枝头鸟雀振翅高飞,我的头歪向右边,狠狠栽去。 可我不敢倒下,只能咬牙死撑,竭力使双足立稳,双手紧贴裤缝,脸颊灼痛如火。 紧接着,一记狠辣的窝心脚袭来,将我踹得连退四五步。 我终于支撑不住,膝盖发出“扑通” 声,狼狈地倒在地上。 沙尘滚入口鼻,齿间尽是铁锈之味,眼前一阵阵发黑。 恍惚间,耳畔传来二公子慵懒却森冷的声音,语调不急不缓,却仿若刀锋逼颈,寸寸逼人。 “你敢给我装死?” 这种恐惧早已刻入血肉深处,远胜于皮肉之痛。 我强撑着跪起身来,低下头颅,视线落在满是灰尘的腹部,屏住呼吸。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汗水开始浸湿发根,从额角淌至下颌。 终于,有人上前,将我从地上扶起——是阿初。 “小山,没事吧?赶紧去找大夫看看,二爷那一脚踹得可不轻。” 阿初望着我半边浮肿的脸,神情复杂地叹了口气:“你这人,就是太木。 难怪二爷见了就烦。” 他朝我靠墙的那只手努了努嘴。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袖口滑落,小臂露出一截白,在阳光下几乎晃眼。 “就不晓得晒黑些,” 他嘀咕着说,“惹,嗯……惹人生厌。” 我默默吸了口气,只觉双腿发软,脚下虚浮,眼眶酸涩难忍,泪意涌来,却不敢让它掉落。 阿初搀着我往前走了几步,很快便松了手。 我心里明白,他是怕被我连累。 这院里伺候二爷的奴仆,谁都不敢与我走得近,生怕沾染一身晦气,惹主子不开心。 我踉踉跄跄回到外院角落的仆役房。 屋内昏暗,潮气沉沉,八人共睡一室,两侧各四张炕铺,紧贴着墙壁。 此时正是巳时末,房中空无一人。 当值的未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