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府。夜幕降临,喜灯高照。上京最奢华的府邸张灯结彩,仆从成群忙碌。 前堂宾客渐稀,鞭炮喧闹声隐入夜色。 宋清晦坐在喜床上,被身下的花生桂圆膈得难受。 “小姐不舒服吗?”一旁的陪嫁丫头阿愿眼尖,连忙上前问。 宋清晦默默将身下“早生贵子”的干果推到一边,摇了摇头,“无妨。哥哥那边有消息了么?” 阿愿抿了抿唇,心下正斟酌如何同小姐说这件事,一旁的丫头还真嘴快道:“侯爷身边的小元子刚刚来过,说太子爷还在御前跪着,不吃不喝已经一天一夜了。侯爷给太子爷披了衣裳,现下一同跪在那呢!” 阿愿瞪了还真一眼,后者自觉失言,连忙住嘴低下头。 宋清晦握紧了喜帕,身体不受控制地微颤,“差人去跟哥哥说,身体要紧,不必长跪。”她咬紧了下唇,硬生生将眼泪噙在眼眶中不让它落下,“天寒地冻的又下着雪,还是早些回去吧。这是我的宿命,罢了。” 还真听那红盖头下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顿时红了眼眶,着急地跺了跺脚,认命般转身去传了消息。阿愿俯下身,握紧了自家小姐的手。 她家小姐宋清晦,本来是上京最令官家小姐艳羡的女子。宋家祖父是同先帝在烈烈战马上打江山的定远侯,父亲是御笔亲点的状元郎,风光迎娶当今圣上的幺妹永安公主。宋大学士与永安公主感情极好,夫妻恩爱琴瑟和鸣,共生下一男一女,即如今承爵的小侯爷宋含章和大怒,上去就要夺那圣旨,却被宋清晦扯住了袖角。 她脸色煞白,唇却红的似要滴血,明艳的五官挤出一个惨烈的笑,一袭月白色狐裘包裹着纤细娇弱的身躯,迎风站地笔直。 “皇恩浩荡,哥哥不可无礼。”宋清晦对宋含章轻微摇了摇头。 宋府接了圣旨那夜,太子披星戴月独身回京,一头扎进皇帝的养心殿前,跪在了风雪中。 大梁国如今的圣上正值盛年,偏偏患有头风,召集全国名医也难根治。朝政繁忙时,圣上头痛频发,每每此时,都有季翻雪御前伺候。他先是跪在龙塌前口述折子替圣上批,逐渐成了圣上头疾缓解后审阅他代批的折子,权柄下移,圣上阅的越来越少,季翻雪的朱批却布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