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天亮的晚,辰初時分天色還帶著幾分昏暗沒有大亮。 此時,大昭國越江候府,越江候夫人所在的韶華院正堂錦繡堂內燈火通明,廳堂的角落擺著幾個炭盆,屋內溫暖如春。 但饒是廳內再明亮溫暖,此刻也驅散不了牧輕音心中的濃濃寒意。 她跪在地上,低著頭用最大的意志力控制著不讓自己抬頭。 她怕她一抬頭就會情緒失控,直接撲到娘親的懷裡抱住她痛哭流涕。然後不顧一切的把真相提前揭開,對著她訴說自己這兩輩子的委屈。 從昨晚上知道自己竟是一夜之間回到了十二歲,自己即將被送往家廟的前夜的時候,牧輕音就把房裡所有伺候的人都趕了出去,一個人躲著又是笑又是哭。 她笑自己竟然這般幸運,能在一切都還不是落入了無可挽回的餘地之前回來; 又哭此刻若是自己貿然的說出真相,只怕所有的人都不會相信她,只會懷疑她是為了逃避去家廟喪心病狂、胡言亂語。 她沒法對任何人解釋她能知道一切是因為重活了一次,經歷了兩輩子。 她很清楚不會有人相信她的。 甚至,只怕依著父親越江候牧恆對她的偏見和厭惡,他會讓她連去家廟的機會都不會再有,就直接讓她這個逆女「病逝」。 已經經歷過一輩子的牧輕音知道,自己的父親對自己完全狠得下這個心。 大滴的眼淚滾落下來,不用抬頭看她就知道除了她自己的表現之外,此時一切的情形都跟上輩子是一模一樣。 她的四周或坐或立著的都是越江候府的大小主子-—— 她那個寵妾滅妻的父親越江候牧恆;現在名義上還只是她的嫡母,實際卻是她生母的越江候夫人況谷雅;她的親姐姐,越江候的嫡長女牧景煙; 那個跟她互換了身份,前後只相差不到半炷香時間出生。本該是她沒有繼承權的庶弟,如今卻成了她嫡兄的越江候世子牧景賀。 以及她名義上的生母-——貴妾宋宜梅。 此時,人人看向牧輕音的臉上都帶著一股或多或少的輕視之色。就連她的「生母」宋宜梅也不例外,臉上毫無掩飾的流露出對她的厭惡。 宋宜梅迅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