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口死过很多女人的井。 水不深,人站着正好没过嘴唇,不至于死。 但他们变着法儿,在井里设了个铁笼子,用一根粗铁链子扎住,把人关里头。 听话了,链子一拉,把人放出来。 不听话,链子一放,把人关个几天几夜。 时候一久就忘了,饿死、累死、窒息死都是小事。 因为他们说,死的都是些不守女德、离经叛道的该死之人。 但我是个例外。 我是出了名的大家闺秀,裹了小脚,伺候公婆,最守妇道。 只想活着。 可夫君带回来的宠妾将我锁在笼里,推下深井。 她说:「时代变了,封建余孽都该死。」 宠妾名叫江漪。 她家中贫寒,接受教会学校救济,上过几年学。 我生不出儿子,婆母着急,给了她爹几个碎银子,把她买回来做妾。 她是瞧不上夫君的。 她说,她不过是被迫委身,等生了儿子攒够了钱,迟早是要离开的。 夫君也是瞧不上她的。 他与我青梅竹马,我娘家供他留洋读书,助他成了燕城最矜贵的何家少爷。 江漪起初在书房伺候,夫君会紧蹙眉头呵斥她。 像他答应我的那般,从不碰她。 可时间久了,夫君说:「她与旧派女子不同,很有天赋。」 于是便开始教她那些我听不懂的洋文。 江漪当着夫君的面,一脸天真地指着某个洋文问我:「少奶奶可知,这是何意?」 我自小只学过女德女训,摇了摇头。 她嘴角浮起讥笑:「难怪少爷不愿教你。」 夫君轻描淡写地说:「她与你终究是不同。」 我想学。 拿了些书一个字一个字地慢慢学。 被江漪发现了,她将我推倒在地,哭着对夫君说我偷她的东西。 「这些书都是少爷的,她碰了就脏了。 「她个旧派女子,凭什么碰这些,不过是见不得少爷教我罢了。 「我不愿与其同流合污,我迟早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