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午后,蝉声轰鸣。 一间寻常屋舍之中,燥热席卷着窃窃私语,闷得人几乎喘不过气。 八九个年轻贫苦女子衣衫褴褛,鹌鹑似的挤成一团瑟瑟发抖。 “梅娘,我不想给那病秧子冲喜......我还年轻,都是我爹,都是我爹......” 一个女声带着细嫩的哭腔响起,悲苦之情霎时间传染了屋中的其他女子,随后便是一片呜咽。 “住嘴!都什么时候了还哭哭啼啼!”被叫做“梅娘”的中年女人柳眉一竖,叉腰大声道:“你们来这儿为的是喜事,不是吊孝!钱老爷家财万贯,膝下只有钱公子一根独苗,你们过去就是少奶奶,吃香的喝辣的,不比在这穷窝里强?” “可是,那钱公子都已经克死三个媳妇了......”一个扎着粗麻花辫的黝黑女孩抹了把泪大声道:“谁知道他是病秧子还是吃人怪,这不是把我们往火坑里推吗?” 中年女子冷笑一声,抱起双臂不屑道:“你们生在穷窝长在穷窝,家里只有滥赌不长进的爹娘,这跟火坑又有什么区别?” 所有不满声戛然而止,女孩们咬紧了牙关,把屈辱咽进了肚子里。 梅娘说得没错,能被送到这儿来供钱家挑选,她们没有退路。 金万镇数得上名号的地主,钱家老爷钱德厚排第一个。 金万镇数得上名号的煞星,钱家公子钱明远排第一个。 那公子自幼恶疾,柔弱不能自理。钱德厚遍访名医无用,只得求助于神鬼之道,想用“冲喜”改变自家儿子命运。 谁知道这钱公子接连克死了三个冲喜媳妇,他也越发病重,眼看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了。钱德厚还是不服输,下了血本准备继续冲。 附近的姑娘们却没人敢舍身而上了。 钱家一次又一次放低要求,最终能搜罗到的,也就只有这些贫苦至极、被家里人当财产卖出来的农家女了。 “周管家,您老这边请,诶——小心台阶,姑娘们早在这边等着您大驾了!” 外间谄媚的声音越来越近,梅娘立即压低声音严肃道:“都把那哭丧脸给我收起来!要是冲撞了周管家,仔细你们的皮!” 门打开,一个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