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有山,山前有亭。亭子外,一条官道蜿蜒而过。这亭子建于此地,正是供往来行人暂时遮风挡雨、打尖休息的场所。 但这六角亭已经年久失修,看上去略显破败,不仅覆盖其上的青瓦有深深苔痕,甚至,一块歪斜着的匾额上的题名也斑驳得难以辨认。 亭子中,却有四名黑衣人,一立、一倚、一坐、一躺。 立者如山,倒背双手,目光冷冷,始终直视着亭子前的官道尽头处。 一抹晨晖恰好斜照在他的右脸上,刀削斧凿般的一张脸,显得格外冷峻。 时值五更,路上行人稀少。即便是有人想入亭中小憩,然见四人个个身如铁塔,更难揣测四人身份,岂敢入内,唯有避之而不及。 而在亭中依柱而立的洪笑天、坐在石桌旁低头忙乎着的唐振、躺在石条凳上怎么也难以入寐的江上行,也都不知道游四海带着他们来到城外的真正目的。昨晚三更,游四海突然把三人从睡梦中叫醒,带着他们悄悄出城。四更天时,来到这六角亭后,游四海便始终是静静矗立,一言不发。 江上行和洪笑天相互唆使的眼神已经不知道交流过多少次,又都不敢上前询问缘由。 唯有坐着的唐振耐得住性子,只顾埋头用腰刀雕刻着一块铁檀木。 铁檀木木质本是极为坚硬。而一般人哪能用一把三尺长的钢刀作为工具雕凿一块木头呢?唐振左手按着这块铁檀木,右手抓住刀背,厚重的钢刀竖立在他手中,却如同拿着一根绣花针般,全凭腕力灵巧地控制刀尖走势。只见木屑掉落,很快,一匹惟妙惟肖的小马的轮廓就显现出来。小马躯干壮实,四肢修长,又曲颈挺胸,似乎在昂首嘶鸣。 唐振一口气吹走剩余的木屑,举起小木马,仔细端详,琢磨着哪里还有瑕疵。他更没有忘记向洪笑天晃晃小木马,得意道:“二哥,这个小木马怎么样?我估计小侄儿将来一定喜欢。” 洪笑天双手交叉抱怀,正在焦虑。见唐振向他炫耀,没好气地蹬了他一眼,揾道:“唐振啊,你和这块木头还真有得一比。” 唐振对洪笑天的挖苦并不生气,仍是笑嘻嘻道:“二哥,我是笨点,但并非朽木不可雕也,否则,岂不是辜负了三位兄长的教诲?我把这小木马送给小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