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谈序,从小被邻里谈及最多的不是我本人,而是谈序的爸是个精神病。 在那恐怖的、弥漫的黑色雾气尚未将我吞噬前,我也觉得他是个精神病、是个疯子。每次我去看望他,他无时无刻不在念叨着:黑色山谷、花鼠……寄生斛等等,那些听起来荒诞、怪异的词组。 迈上4o3路公交车,我望向刚刚踩过的路边,那是落叶被鞋底碾过出的细微声响,却不知怎地我竟然觉得那是恶毒巫师的低语。 我想我也快成精神病了。 从寒口路到榕城第三病院用了一个半小时左右,在这一个半小时里,我看到很多穿着人类衣服,但已经不能称之为人的怪物,一个接一个地上了车。他们看着软趴趴的,像是浑身的骨头都被抽走了,却被一种神秘力量所牵引,以至于他们能带着面糊一般的畸形脸庞走上车、继而走向我。 如果不是昨晚的经历,想必我已经惊声尖叫,然后被好心人送至精神病院。我坐在原地,被怪物拥挤着,他们在看着我细碎地低喃,我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我对语言没有任何天赋。无论是人类现有的语言还是怪物的语言。 终于我还是没撑到终点站,在一只湿滑、带着腥臭粘液的手划过我脸的时候,我压制着胃中的翻腾,挤在众人前面下了车。 我听见那个差点被我挤倒的、举着儿子的花臂大哥怒骂:“操!挤什么挤,赶着投胎?!” 我抱着街边垃圾桶狂吐不止,再看向他的时候,车子已经动了。在车子行驶中,我见他突然变了脸色、神色惊恐地盯着车窗。 我记得蓝纱说:“当先驱者不满意天选英雄时,一个又一个倒霉鬼将会赴死。” 那时我不懂蓝纱的意思,现在似乎有些懂了。 此时,距离第三病院约莫只有两千米,我决定走路过去。走着走着,就觉得周围渐渐变得安静,然后变调的、细碎的夹杂着风声的哀嚎从头顶响起! 太阳光芒黯淡,眼前的一切像被黑纱覆盖。我惊讶于周遭的变化,愕然地的呆愣在原地。直至“咚——”沉闷的巨物行走的声音将我的思想拉回。它像山一样耸入黑雾,我看不清它的真容,给我最贴近的地球生物便是大象——踩死一只蚂蚁亦如踩死我。 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