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和七年夏,云京,暴雨倾盆,轰雷阵阵。 “快快,把热水、干净帕子拿来” “煎的药呢,怎么还不见拿来,娘娘这儿还等着把参片取来,让娘娘先含着” “把这血盆子拿下去啊,一个个地都没点眼力见” 此时的椒房殿内,灯火通明,端血盆子、端水端药的奴婢进进出出,脚步声,喝骂声,叫喊声,不绝于耳。 “啊啊” 雕云纹流苏千工床上,一肚大如箩的美貌妇人疼痛难忍地发出凄厉的叫喊,汗水浸湿了她的墨发,惨白的脸上寻不见半点血色。 向嬷嬷心疼地看着主子受苦的样子,恨自己不能以身相替,只能一边为她擦汗,一边为她打气,“娘娘,再坚持忍耐一下,很快就好,小皇子就快出来了” “小皇子?” 向皇后又熬过一波阵痛,又痛又恨地咬碎一口银牙,“没错,本宫这胎生的必是皇子!” 她已春秋渐高,再生育的机会微乎其微,便是这胎还是她用了非常手段得来的,腹中这孩儿是她最后的机会了! 如今的文帝早不再初登大宝毫无根基,一行一举都备受辖制,事事需要向家这棵大树遮蔽的无能新帝,经年经营,文帝君权日盛,与向家的关系也变得愈加微妙。 皇权不议情,君臣情也罢,夫妻情也罢,向皇后十分明白,要不是父亲向盛康手里还牢牢掌着西部边陲二十万大军,向家的下场不见得会比当初站错队的吴柳二家来得强。 只是父亲毕竟年事已高,多年征战,伤病缠身,又能苦撑向家到几时?向家要是倒了,她这个向家女出身的皇后日子又哪会好过? 为了向家,更为了自己,她必须要有一个嫡子徬身! 所以明知道自己身子不宜,她还是做了。只是这样一来,却结结实实地得罪了文帝,破坏了他的成算。 是以当得知向皇后有孕之后,文帝的脸上找不着半点喜悦之色,更甚至在明知她临盆在即,扔下她去了别宫避暑。 向皇后心凉,她已失了帝心,若再不能一索得子,便真的什么都没了 “娘娘,您别想太多了,您这胎肯定是皇子” 向皇后张张嘴,想说些什么,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