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两界山这一带太乱了,每一步脚下说不定埋了多少无辜者的尸骸,在这儿讨生活的人,没几个是善茬,说不定你看见一个十八九岁的孩子身上都背着几条人命。 在这里,性命是轻飘飘的。 这块不毛之地西起无艮沙海,东连滨海,南逢蛮夷南邦,北靠十万大山,俗称口袋路,就这一条,无路可绕。所以虽然荒凉,但是在没有兵祸的年间,这是一条繁荣的商路,往返十几倍的利差令九成九的人为之疯狂,哪怕是提着脑袋走一遭,那也是值了,要是活着回去,那可真就是子孙后辈衣食无忧了。 有吃草就一定会有吃肉的,规则就是如此,两界山这一带的匪寇强人不在少数,光是盘踞这片大大小小的山贼就有九寨十八岗数百人之多,其中不乏各地江洋大盗和劣迹累累的凶徒,谋财害命和穿衣做饭般习以为常,更凶狠者还会做出剥皮开膛曝尸等伤天害理之事。 来往商队都会重金聘请身手出色的护卫来照应安全,毕竟舍得一点钱财保一条命也是值得,虽说出来是拎着脑袋做生意,可是也不想真的把脑袋丢在这不是。 当然,这里做正经生意的也不在少数,这条路蜿蜒三百多里路,地形复杂,猛兽频出,没有个五六天是别想走出去,沿途有那么几家邸店,供这些过往商队停歇留宿。 这些地方在两界山是公认不沾不碰,敢在这地界儿做正当生意,正经人会来这里吗,都是有难言之隐,躲避麻烦才到这里,人家那才叫已经放下屠刀的人,但是也能随时拎起来砍人的。 不过打今年起进了二月,眼看快要入秋,滴雨未下,附近几条河早就干了,几口还有水的井已经被实力强大的寨子占了,因为水源的问题,很对商队都不敢贸然进来,相比匪寇的刀,没水的痛苦更难熬。 不但商队不进来,土匪都走了不少了,毕竟干的都是打家劫舍的买卖,不需要固定的地方,挪挪位置兴许更走运也说不定。 但是江林没走。 这里是他生活了二十年的家,在双角峰下二十里的地方,除了他,还有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养父。 自打他记事的时候,这个男人就一直和他生活在一起,他从不提及名字,也不爱讲话,有时候和江林待上一天也不见得能说上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