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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他迷迷糊糊地摇头，小声道：“不能吐垃圾桶里，收拾起来好脏，檬檬要生气的。”

苏檬无话可说。

为什么，没有人的时候，醉醺醺的时候，也要伪装成这样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吗？

那个时候她那么深刻而热烈的爱着裴霄，对方却说走就走，冷漠无情的程度让苏檬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再相信他的爱是真的。

她情愿认为这是在作秀。

可是这里只有他和自己，真的有这个必要吗。

虽然极力避免，污物还是留在了衣服上，苏檬见他基本的自理能力还是有的，只好去浴室让他随便洗一个澡。

她没敢把水放得太满，到达刚好洗个澡的程度后，她扬声喊道：“裴霄，过来洗澡了。”

恍惚间，又回到了几年前。

那时候的裴霄并不是什么公司总裁，他还只是一个经理，为了应酬时常喝酒。

苏檬每次见他醉醺醺的回屋，都气不打一处来。

可是她也知道，这一切都是裴霄在努力，想给自己一个家。

所以她一边抱怨一边替裴霄放好洗澡水，他会在外面把衣服塞进洗衣机，等待苏檬的呼唤。

可是叫了半天也不见裴霄来。

苏檬真的不想管他了。

她挨个房间去找，却都空无一人，有些担心他是不是自己跑出去了的时候，衣柜里发出了一声轻响。

她瞳孔轻轻一缩，推开衣柜门，裴霄正坐在里面，脸已经因为缺氧和酒精涨得通红。

他抱着膝盖，腿和脸颊之间枕着一件衬衫，棉质的，白色的，看上去已经有些旧了。

他就静静地抱着衣服，在衣柜里睡着了。

裴霄醒来的时候浑身酸痛，他却顾不得太多，打通了心理医生的电话。

“昨天，苏檬好像回来了。”

心理医生知道他又犯病了，安抚地说：“裴先生，您的手边有没有氟西汀？今天的药吃过了么，不要私自断药。”

他顿了顿，又说道：“苏小姐应该不喜欢您不好好治病吧。”

说出这话是最有作用的，通常裴霄都很听劝。

他甚至有些着急，拆了一大把花花绿绿的药丸塞进嘴里。

片刻后，裴霄冲进浴室，吃进去的药原封不动地从胃里翻涌了出来，还有丝丝缕缕的血液。

他知道自己胃病又发作了，却根本没有治疗的想法，只是徒劳地紧握着那板治疗焦虑和幻觉的药，哪怕锋锐的铝板将他的手心割得鲜血淋漓。

“医生，我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医生心口一纠，他听到裴霄含糊的声音。

“檬檬是不是很恨我？她肯定恨死我了……所以她最近都不愿意回来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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